见张姨娘似乎有些犹豫,宛言便在一旁适时说道:“姨娘若是不同意,那宛言只好等晚些时候去求父亲了。父亲为人宽厚,想必愿意给她个机会。”

    此事最好还是别让宛成仁知道,何况能将吕婆子留下,也省得再费心找理由了。想到这里,张姨娘清了清嗓子,居高临下地对吕婆子道:“既然二小姐都替你求情,那且先让你继续留在府中。只是你毕竟做错了事,还是要受罚的,这三十板子你且自己去领了吧。”

    如今既然答应让她留在这里,三十板子还算得了什么!吕婆子感恩戴德地重重磕了几个头,声音都有些发抖:“谢姨娘,谢二小姐。”

    事情如今也弄清楚了,张姨娘立刻像变脸似的,满是歉意地握着宛言的手:“言儿,让你受委屈了!这吕婆子办事也太冲动了些,回头我好好说说她。”

    “吕婆子年纪大了,办事难免出点差错,不碍事的!方才我的确有些生气,可如今既然把事情都说清楚了,也就算了。”宛言倒是十分大度。

    见她这副模样,张姨娘多少也松了一口气,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疑惑,可眼下她也不想再待在这儿了。这一遭没收拾了宛言,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她心里终归不痛快。

    事情尘埃落定,吕婆子被拉下去受罚了,张姨娘也带着人回了西风院,刚才还围在这儿的人走的走散的散,直到院中没了外人,出云这才不解地问道:“小姐,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那吕婆子赶出去?这样不是为咱们扫清麻烦吗?”

    宛言却摇了摇头:“这吕婆子和张氏关系不浅,中间还有层亲戚关系,即便今日将她赶出去了,张氏也会想法子再让她回来。与其这样,倒不如顺水推舟,想个法子,一劳永逸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一一吩咐道:“远岫,晚些时候代我去看看吕婆子,再拿瓶上好的药膏给她,好好关心几句。出云,等父亲回来,你亲自将衣裳给他送去,别的一律不要说。”

    “是,”出云应了一声,却又有些疑惑,“小姐,可是张姨娘她们是怎么知道小姐房中有男子衣裳的?您又是怎么偷梁换柱的?”

    见她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,远岫好心地解释道:“那日在屋里,小姐见着湖蓝这丫头一双眼睛不老实,为防有什么意外,所以嘱咐我去准备了这件衣裳,今日,正好派上用场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看向宛言道:“小姐,原来的那件,我稍后去所云居取回来就是了。只是为了安全起见,还是要找个机会将衣服烧了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,”宛言垂眸不知在想什么,“看来是时候要把这眼线给拔除了!”

    方才,张氏也是留了个心眼,所以一开始才只是让吕婆子前来,若不是她装作一副心虚的模样,恐怕张氏还不会轻易露面。经过这件事,想必张氏会多几分防备,既然她先出手,那么也时候反击了!

    而那个通风报信的湖蓝,便是首当其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