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儿尚居东宫时,与那钟氏便有风言风语了,他二人那点子私情差不离是人尽皆知的。若将松哥儿安到那钟氏名下,虽亦是苟合而来,但她祖上可是正儿八经的州官,怎么着,都比那沛柳的妓子身份要好上许多。”

    傅老太爷眉头跳了跳,眸子亦是微微一闪。他压下眼皮子沉思几瞬,可须臾目光抬起,却又还是竖眉立眼地训起傅砀:“你怎还记着这等事?不是早便与你说,此事行不通的么?况那钟氏明显不是个安分的,如何‌能信得?”

    傅砀察觉到老父已有‌所动摇,便将茶盏盖上,挥退下人再道:“此事,儿子早与冯大人商量过了。她此时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,丁府再不愿接收她,她又不甘心随便嫁人,若咱们能予她好吃好穿,把她给拘起来,若怕她不听话,便寻些药铒喂给她,还怕她作怪么?”

    “父亲若觉得钟氏不可靠,那沛柳不是还给姜洵当过妾么?松哥儿的身世,大有可为,届时,依势而定便可。”

    傅砀望定傅老太爷,眼神炙热且不甘:“咱们出了那么些力,也筹谋了不少时日,飞煦军亦养了这么久,眼见便能成事,父亲如何‌甘心就这般放弃?”

    傅老太爷重新盘揉起手中核桃,锐利的鹰眸幽深莫测。

    傅砀看得心急,正想再出声怂恿几句,忽听门人传话‌:“老爷、大爷,庆王爷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又来了?”手中停住,傅老太爷略愣了愣。

    听见庆王来了,傅砀连忙撑起身子来:“父亲,儿子也去。”

    傅老太爷面色不善:“你如今可是见得外客的模样?去作甚?丢人现眼么?”

    傅砀失语,只能眼睁睁地,看着老父抬脚,往前厅而去。

    他犹不甘心,便干脆留在原处,打算等着老父见客归来,再好生劝上几句。

    这般想着,傅砀便卧去廊下躺椅,在叽喳的鸟鸣声中,闭了眼睡去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‌久,正是睡得酣畅之‌时,傅砀的小腿忽被人不轻不重地抽了两下,他不耐地睁开了眼,才要发火怒斥,便看清了来人面容。

    “父、父亲?”傅砀连忙爬了起来。

    傅老太爷收回手杖,出声吩咐道:“先去将那钟氏女给扣了,把毒给喂好,保证她莫要坏大事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?”傅砀一‌时摸不着头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