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不是玩笑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我怎么觉得很可笑呢?”宁抱关握紧右拳,举到胸前晃了两下,低声道:“义军将士全是一堆堆狗屎,被人踩到,添些恶心而已,真打起来,根本不是官兵的对手。你知我知,诸王皆知。”

    “义军创建不久,在军纪上自有不足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根本执行不了复杂的命令,只能一窝蜂地上,一窝蜂地退,夹击的打法最大的好处就是简单,骑兵一进一退,步兵有进无退,我在后面督战,敢退者斩,或许还有一丝胜算。按你的打法,一旦在长围那里遇阻,或者东都有重兵留守……”

    “应该不会,官兵很可能倾巢而出。”

    “有人告诉你了,还是你有神机妙算,提前算出来了?”宁抱关讥讽道。

    “大将军本是我的父亲。”徐础道,这一个理由就够了,看穿大将军战略的人是谭无谓,徐础觉得很对。

    宁抱关以为这是知父莫若子的意思,垂下目光,向旁边走出两步,转身又回来,“如果你弄错了呢?官兵没有倾巢而出,专门留人以防偷袭呢?”

    “攻围不成,还可以回头,前去夹击……”

    宁抱关摇头,“攻围而不破,本来就不多的士气会丢得一干二净,不可,万万不可,太冒险。而且”宁抱关抬头看向徐础,“晋王亲自带兵去引诱官兵,他与降世王将陷入重重围困,一心以为会有援兵。咱们临阵变计,那些义军怎么办?我将永远背负恶名。”

    “骑兵当中有三千吴人,他们都是我的亲信。”

    宁抱关还是摇头。

    徐础轻叹一声,大战在即,没人能够无动于衷,即便是坚毅如宁抱关这样的枭雄,也会变得瞻前顾后。

    如果连宁抱关都说服不了,徐础只能放弃,梁王、蜀王甚至不是可劝之人。

    “一条路先易后难,一条路先难后易,宁王思之。”徐础拱手告辞,刚一转身,看到刘有终从外面进来。

    刘有终留在营中给宁抱关当参谋,拱手笑道:“两王议事,怎么不叫上我?”

    徐础待要含糊过去,身后的宁抱关冷冷地说:“吴王打算另辟战场,不想去与晋王会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