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不说能够突破布置严密的这道防线,万一人家故意撤开一道口子让自己突进去,然后围拢起来瓮中捉鳖,自己深陷于十余万大军围困之中,唯有败亡一途。

      待在这里不动吗?

      那就是任凭战局悄然流失,长安那边做出应对的时间更为充裕、布置更为严密。

      总不能原路撤回吧?

      尉迟恭进退维谷,忧心忡忡,直觉感到事情不太妙。

      甚至还有最为严重的一层后果,薛万彻乃是丘行恭极力说服这才投奔晋王帐下,如果薛万彻是“假投诚”,那么说服他的丘行恭是被薛万彻骗了,还是与薛万彻有所密谋、沆瀣一气?

      若是后者,就意味着丘行恭亦是“假投诚”,听命于朝廷行事,函谷关失陷乃是必然。

      而一旦函谷关快速失陷,水师与荥阳郑氏联军顷刻间可抵达潼关之下,以潼关现在的那一群乌合之众,能挡得住几天?

      所以,眼下看似形势一片大好,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施行,但危机重重,动辄有倾覆之祸。

      除非,在紧要时候能够有另外一支军队站出来支持晋王、杀入长安,否则此战必败。

      话又说回来,晋王与萧瑀、宇文士及那些人都是老狐狸、小狐狸,当真没有顾忌丘行恭乃至于薛万彻的立场,对其全无保留的信任?

      未必见得如此。

      可若说果真有后手,那后手又是什么呢?

      ……

      天色未亮,李孝恭便穿衣离开小妾温暖的被窝,走去演武场练了一阵刀枪,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,换上干净衣衫用了早膳,坐在书房里神思不属、忧心忡忡。

      看着墙上悬挂着那一幅太宗皇帝赐予他的写着“志匡宗社”的飞白书,默然良久。

      管事、子女们前来议事都被他斥退,还摔了一个杯子,弄的府中上下不知自家郡王何以发怒,战战兢兢不敢打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