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季氏?”
岑沐年收起信冷笑道:“粮草案牵连甚广,尚书令季无羡第三子就职户部仓储司,怕是没少贪墨库中谷粮。”
顾浅拧眉问:“意思尚书令季无羡也靠不住?”
岑沐年笑道:“顾浅,这世上唯有自己可靠。季无羡身为正二品尚书令,两朝元老,既不会为了孩子舍弃前途,更不会甘心舍下亲生骨肉……”
“……所以他会求情,会逼我?”顾浅接过话题说,“若我不允,他会消极怠工给朝廷造成损失,朝廷还不好责怪他。若我允了,他只会觉得自己手段通天,并不会心生感激。”
赵太保让顾浅拿季家的后辈作为交换,换取季氏满门效忠。
可是这样一来,粮草案的其他犯人难免心生不满。
她下令彻查粮草案,本就是为了扞卫朝廷法度,借机拔除异党、安插心腹。
若是第一件案子就由她这个陛下带头法外开恩,以后的政令谁还会认真对待?
“分析到位。”岑沐年将信塞回她手里,“不过,赵太保提议将毒药喂给东方颀,倒不失为一个妙计。”
顾浅点头。
二人在东市永辉大酒楼吃过晚饭。
马车行至宫门口,顾浅见岑沐年仍没有要离去的意思,便问他:
“你还不回家?”
岑沐年冲她展颜一笑,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:
“我以为,经历了昨晚的截杀,你心里害怕,想让我陪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