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挽清凌凌的眸子动了动,轻轻叹口气:“你想让宁姑娘入内宅,时机一到就下杀手。”枕边人要是想下毒手,非常容易,日积月累就行了。

    谢珩原本没想告诉唐挽的,可她既然真的猜到了,他就没必要隐瞒。

    他坐在榻上,把她抱到腿上来,把她的发髻散开,用手指顺着她的长发,语气很是轻柔:“对,你说王咎的儿子只有她生的这一个,恰巧王咎又病死了,王家的财产,王龚会不留给小孙子吗?”

    王龚根本没有选择,王咎一死,他白发人送黑发人,孙子又只有一个,他怎会不把所有家产留给孙子。

    而孙子还那么小,要是王龚也悄无声息地“病死”了,王家说话的人,就是宁秋怡了。

    所以谢珩才说,要看宁秋怡野心有多大了。

    唐挽安静地待在他怀里听着,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。他说着这些话,心跳没有加快一点,仿佛害死别人一家只是很稀疏平常的事。

    “王家很看重儿子,要是是女儿……”唐挽仰头看他。

    谢珩有点不太敢看她的眼睛,目光只是落在门框的纹路上,声音很轻:“她要是野心够大,就一定只会是儿子。”

    当然,如果野心不够,做不出这种事,他也不介意帮一把。

    她怀的可是最恨的人的孩子,竟然下不了手,不敢做文章吗?谢珩可不信。

    唐挽张了张唇,圆溜溜的杏眸满是讶异,带着惯有的无辜和纯洁。

    谢珩一看见,又不敢看她了,转开头,“挽挽,王家都不是好东西,那王咎,上一年来店铺里纠缠你,知你成婚了也未收敛,知晓我是秀才之后才肯放弃,他该死。”唐挽弯了弯唇角,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,嗓音像是掺了蜜糖:“我知道他就是该死啊,我没觉得你的计划有什么不对,只是有一点点惊讶,惊讶于你和之前不太相同了。”

    谢珩一片心软,软得一塌糊涂,摸着她柔顺的头发,满心的阴冷和戾气都得到了安抚。

    她没有因为他想杀人而害怕他,那就够了。

    他轻声道:“是变了一点吧,可我还是我。”

    “嗯哼。”唐挽晃了晃他,“你可是在府学遇到什么事了?我听说府学里多数是高官子弟,甲等班里还有知府之子,你与他一班,可有被欺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