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去元神的躯壳彻底成了一具死肉,沉重、冰凉、僵硬。

    无论生前是如何强大的修士,在死后都像世间所有的寻常尸体一样。

    若非官淮一直被存放在储物袋中,如此长时间的停滞,恐怕此刻身上早已生满紫红色的尸斑。

    齐怀善的双臂绕过官淮僵直的腿弯,又生怕背不稳似的,轻轻向上颠了颠。

    尽管是琴修,齐怀善的力气也绝对不小。在不借助灵力辅助的情况下,单手撑起巨鼎也是可以做到的。

    但他此时却被背上的重量压得直不起腰。

    官淮的脑袋顺着惯性垂到齐怀善脖子侧面,下颌压着他的肩颈。

    这个姿势,不免让齐怀善想起小时候。

    那时候官淮刚来三白宗不久,不习惯宗内的生活,于是某日趁着天黑偷偷逃跑,结果不慎在林间迷了路,被吓得大哭。

    齐怀善发现人不见后,连忙叫上宋渊他们分头去找。寻着断断续续的哭声,他最终在树丛中发现了脸上沾满灰土泪痕的官淮。

    他当时也是这么背着他,耐心地柔声安慰着,一步步走上山门。

    官淮哭得满脸乱七八糟,害怕的劲儿过去后,还偷偷趴在他肩头上蹭鼻涕。

    但现在,枕在他肩头上的孩子却无声无息,安静得让人心慌。

    “走了,阿淮。”齐怀善叹了口气,刻意忽略自己发胀的咽喉,以及酸涩的眼底。

    “师兄背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踏上阶梯,缓步平稳地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段沉身板最大,却是几人中最憋不住泪的,忙低头用袖子抹了几把,眼眶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