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陈泫仍旧趴在桌上,只是一侧的手指动了动。

    “师尊,你还醒着吗?”迟重林戳了戳他刚才抽动的手指,“现在已经早上了,您是跟掌门师叔喝了一晚上吗?”

    回应他的只有陈泫略显沉缓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……看来是睡死了。

    迟重林盯着他露出的小半张侧脸,又想叹气又想笑。

    想笑是他从没想到陈泫喝醉酒后会是这副样子,叹气是担心后者现在的身体。

    这桌子上除了酒就没见到别的东西,连一盘花生米都没有。三白宗真就穷成这样,下酒菜一盘都安排不起,两个人直接干喝了一晚上?就陈泫现在的身体,胃能受得了吗?

    到底谁才是穷操心的命啊——

    迟重林缓缓吐出口气。

    安顿耍酒疯的齐怀善这件事比料想中要困难很多,等柳思远费了半天劲,终于把自己师父摁回床上躺好,返回三白殿后,却发现本该在那里的小师弟和六师叔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一个小孩和一个喝醉的人怎么也走不远,柳思远又跑回六师叔的房间想碰碰运气。刚急吼吼地推开门,他的动作就停住了。

    房间内,床上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,都睡得正熟。

    陈泫侧躺着缩成一团,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,肩膀随着呼吸缓缓起伏。迟重林则躺在另一侧床沿,半条胳膊搭在陈泫身上,睡颜安稳。

    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上下漂浮,房间内充满温暖干燥的味道。

    柳思远无声笑了笑,及时拦住追来正欲讲话的宁云浅。

    “让他们好好睡会儿吧。”他关门后笑道。

    春去秋来,寒暑易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