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学武术。”余疏浅回忆道,“我家里人一个接一个过世后,就没有人照看我了。我一个远房的亲眷自己也有几个孩子,没精力再带我一个,于是把我送到了伏龙寺。这个寺庙在老方丈在世的时候,广收孤苦人家的弟子。我也就因此上了山。”

    待余疏浅说了自己上山时的年纪,路远推算了一下,心惊他那会应该也被路青松送到了寺庙,很有可能他俩曾是见过的,不过路远此时并没有“认亲”的打算。

    “山上的日子虽然很清苦,但也能吃饱穿暖,比在孤儿院强多了,而且还能学上一点本领,识文断字,尽管天不亮就要去上早课,念经诵课,唉,一天天的念得我头痛。”

    路远忍不住笑,道:“你这是没有慧根的缘故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嘛。我看见经书就烦,每次念的时候我的嘴在动,脑子里早就不知在思忖什么了,常常走神。也常常被几个监督的师傅逮住,罚我抄功课。”余疏浅道,“他们觉得我浪费纸,就让我用沾了水的毛笔在石板上写。”

    “还叫了一个挺漂亮的小孩看守我。”余疏浅带着笑意,“幸好,那个小孩也是个表面乖巧,背地里放风的主。我每次都没抄够遍数,他也从来不告状,总叫我混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没有可能,”路远道,“他也在发呆?”

    “真有这个可能。”余疏浅十分认同。

    路远脑海里确实有这么段回忆,尽管他对童年的记忆总是异常模糊,记起来总是断断续续,大概是他从没把一些人和事放在心上。但他确实有这么个印象,在院子里的长廊下,有个半大不小的男孩穿着粗麻布的练功服,蹲在地上,拿着一根毛笔写大字。但是被罚的人甚多,头发全都剃没了,只剩个青色的头皮。路远倒是没有特定的印象了。

    路远问道:“你怎么走了?”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。”余疏浅道,“不想待了,我就走了,这样的苦我总不能吃个五六年吧。我这个性子也不像一直能吃斋念佛的。”

    他没好意思说出真正的原因,面对着路远,他到底还保留着一丝体面,尽管这个体面早已经在爆炸案的可疑人员,形迹可疑的跑江湖小混混之类的形象弄得荡然无存,但这到底和从小就是个坏胚,偷了寺庙里贵重的宝物而被逐出去的,还是有那么点微妙的区别。

    余疏浅见路远的眉眼上有一点困倦,吃完饭之后,他总是想小睡一会儿。可是,余疏浅忽然想到了记忆深处的那个孩子,感觉到这两个倒是相仿,都是白皙的一张脸,神色淡淡的,不太爱说话,可能正是因为他从小就喜欢这一款,才在后面的偶然机遇下,金风玉露一相逢,就对路远上了心。不是有句话叫三岁看老么。

    “你睡会儿吧。”余疏浅道,“这段路还要开上很久。”

    路远点点头,靠在椅子上,闭目沉沉地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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