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是秦绝重生前后都不曾有过的愉快经历,自上午起拿着乐谱来到万人会场的后台,抱着吉他和煌乐团这种级别的乐队人聊天、讨论,一遍遍彩排合奏,期间掺杂着无数插科打诨,欢声笑语,几个人凑在小桌子旁边吃盒饭边接着聊音乐。

    等到晚上,她抱着一把吉他上台,沉浸式的表演后面前是万千歌迷震耳欲聋的欢呼,热切的支持和喜爱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秦绝动摇了。

    她想起末世前的自己,那个想要好好投身于作曲界,把音乐当成毕生事业,当时只有十九岁的家伙。

    看着台下一张张狂热的脸,听着他们的呐喊和掌声,任何影像资料都比不得货真价实的现场,所以那一瞬间,秦绝的脑海里窜出了疯狂的念头。

    她在想,她已经胜利了,重生了,拿到了丰厚的报酬,坐拥无数蓝星没有的音乐资源,她可以分分钟成为自己曾经憧憬着的音乐人,在这样的演唱会上一呼百应,让所有听众为她的歌声动情。

    秦绝知道,她百分百地动摇了。

    但最终,在那一两秒的时间里,在大口呼吸的间隙中,她遏制住了这份野火般凶猛的贪欲。

    “冒昧打扰大家了,我是,演员秦绝。”

    手里的资源,是平行世界里文娱创作者们的心血,不是她自欺欺人的辉煌垫脚石。

    秦绝是一个演员,无论发生了什么,她的本职都是一个演员。

    “真险。”

    她轻声道。

    “哥,你说什么?”张明没听清。

    “我说好险啊,差一点就沦陷了。”秦绝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人的良心从来不是一下子就变黑了的,而是在不断的试探中想着“这次没关系吧”,于是一点点降低了底线,最终回过头来去对比往昔,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成了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秦绝一直知道她也是人,是普通人,会贪,会动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