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熙桐摇头,叹息道:“最亲近的人死了,亲姐又入了天牢,哪能好。”檀珠下葬那天他去看过尚如卿。尚如卿失了往日的活泼灵动,像变了个人似的。眼睛哭得红肿,人也消瘦了一些。

    现在想起他还有些于心不忍。

    季淮思凝眉,阴晴莫测的脸上俱是凝重之色:“改日朕去看看她。”

    “圣上事务繁忙,立后大典又近在咫尺,委实不该为她的事烦心。”

    季淮思轻缓抬手向柴方作了一个招来的姿势。柴方领会到季淮思的意思,上前几步听候差遣。

    即便怀里抱着一只粘人的可爱狸奴,他却半分君王气度不减。身上自然而然散出的迫力让人不敢造次:“柴方,将之前打探到的消息跟谢御史说上一说。”

    “遵。谢御史,关于如卿姑娘之前落水一事,圣上多有留心。前些日子如卿姑娘到过尚服局,之后钱尚服便离奇失踪了。”

    谢熙桐迟疑道:“这二者有何关系?”

    柴方看了季淮思一眼,季淮思没有阻止的意思,他便继续回道:“如卿姑娘去找钱尚服是与她落水一事有关。尚服局有位名唤琉梅的宫娥,前些日子因惹太后娘娘震怒而断送了性命。此位宫娥无论身姿形态与如兰姑娘非常相似,若穿上如兰姑娘的衣饰,很难从背后分清二人。”

    谢熙桐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柴方什么意思了。他墨眉凝成一团,面上是难以置信的神情:“莫非谋害卿丫头的人竟是……”

    季淮思阴沉的勾唇一笑,言语间多是嘲讽又不得不哑忍的口吻:“母后下得一手好棋,差点连朕都骗过去了。表面上赞成十皇兄成亲,背地里却欲取卿小姐性命。”

    “圣上,请莫动气。此事尚无证据,仅凭这些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,镜仪。”季淮思打断谢熙桐后面的话,冷冷得笑道:“朕了解母后,她做得出来。从以前就这样,她从来不会问朕需要什么,想要什么。只要她觉得好,她便会不择手段。”

    “圣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若卿小姐能拒绝与十皇兄的婚事……或是朕能解除他们的婚约也好,否则她的性命仍危在旦夕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她能查到尚服局心中自是有了分寸,圣上莫要过于担忧。”谢熙桐劝慰季淮思。可他的表情也很凝重忧愁,半点说服力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罢了,朕确实无法分身顾及她。”季淮思怀里的梦鱼像睡够了,忽然睁开眼睛,惬意得躺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,温驯又轻柔地瞧向季淮思叫唤了几声。季淮思宠溺得摸了摸它的头顶,抱起梦鱼将它交到柴方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