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想着说辞,一个苍老的声音隔门传来,“钱侯已经在堂屋等三郎多时,还请三郎移步。”

    这是钱侯身边的管事,家仆中地位最高,平日里上上下下都会给他些脸面,他说话的语气也挺直白,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威胁的意味。

    没法子,钱渊自知逃不过去,只好回应一声,而后他喝茶清清口,温柔地与阿乔说:“我去去就回,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
    阿乔点头答应了,然而等钱渊没走出多远,她就跟了过去。

    堂屋内,钱侯正身坐于中堂位,手边是奴婢沏好的茶,晾了半晌已然没了热气。他侧首聆听,未觉到有来人的动静,不免焦躁地站起身,两手负于身后在堂中踱步。

    钱潇在家宴之日闹出的祸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,让他这一家之主丢尽了脸面,说来他原本最喜欢钱渊这个孩子,可时过境迁,不知不觉就与三子疏远了,再见面时也无法亲近,或许这也是自己造的孽吧。

    “父亲,您来了。”

    钱渊从正门走进来,毕恭毕敬施了一礼。

    钱侯收回思绪,转过身看到三郎后舒眉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我父子之间还讲这么多礼数作甚?刚才我来时忽然下大雨,到你这儿就放晴了,你说奇怪不奇怪。”

    钱渊听后往窗外看了两眼,青石砖上水渍犹在,绿枝头垂着水珠儿,先前和阿乔在房里倒没注意到下过雨。

    “父亲一路辛苦了。”他再次恭敬地施礼,生分得很。

    钱侯略有不悦,但想想这么些年的确冷落了钱渊,也不好苛责他。

    “渊儿,坐吧,咱们父子俩说些贴己话。”说着,钱侯坐回中堂位,呷了口已经凉透的茶。

    钱渊坐于其右首,目不斜视,背不靠椅,就像个聆听上司教导的好下属。

    这让钱侯不知从何说起,思忖半晌便笑问道:“这几日过得可好?”

    “回父亲的话,过得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