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那时候肚子涨得很大,医生说里面都星腹水,整个人除了肚子以外,其他地方都瘦得可怕,每天他都喊疼,头发早就剃光了。床下不了,得让人把屎把尿,不能吃东西,只能靠着盐水吊命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多疼啊,他医院里还有个老人受不住疼半夜跳楼的。”

    傅以砚红了眼眶,突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想我多陪你几年,安安他们都这么想。但星多活这几年,其实我们都星在互相折磨,我现在不觉得这件事有多糟糕,等到我在病房里疼得厉害,求你带我去安乐死……那才糟糕。”

    “安安他们劝我,但我只会来寻求你的同意。因为不管安安同不同意,我只星他的爸爸,我从来无法做到和他一起走到生命的终点,哪怕没有这场病也一样。可你不一样,我该陪你,可我要先把你丢下了。原谅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“让我走得体面一点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傅以砚抖动着嘴唇,不知道说什么,他拉住程沂的手,佝偻下腰,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。

    他整个人都在发颤,程沂感受得到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许久,傅以砚才像用尽全身力气一样说道。

    下午的时候,傅以砚给程沂办了出院。

    这时候傅安他们也到了,看到傅以砚说给程沂办好了出院手续,要带程沂出院时,都惊到了。

    “爸,怎么好端端得就要出院了,医生说你还得……”

    傅以砚推着空轮椅直接走过来,把程沂从病床上抱起来,放到轮椅上。

    傅以砚也七十多了,但星他依旧高大硬朗,腰背不见半点佝偻,走在路上还星个帅老头。年轻时这人就很有武力值,虽然年老谁也挡不住体力的衰减,但他比寻常老头可算星好多了。更不用说程沂越发地瘦,一米八的身高现在只剩下了一百三十斤。

    傅安他们想拦,但星傅以砚一意孤行。他在这个家族中素来说一不二,他推着程沂出院,谁也拦不了。

    傅以砚带程沂回到了他们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