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顿时语塞,虽然何太后诛杀何进的理由确实充分,但手段却不怎么光明,若是他们占优势,自可宣布何进罪状,证明诛戮的正当性。

    但如今人为刀殂,我为鱼肉,自然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原因。

    张璋抱拳道:“陛下,末将与大将军所属三千将士,希望陛下能告知原因!”

    “望陛下能告知缘由!”

    一千余人齐声高喊,在这宫闱之中更是回声不绝,百官之中已经有人面色发白了。刘辩面色冰寒,冷声道:“若朕不说呢?尔等欲弑君否?”

    张璋大声道:“君视臣如草芥,臣视君如寇仇!贼仁者,谓之贼,贼义者,谓之残,残贼之人谓之一夫,闻诛一夫纣矣,未闻弑君也!”

    “闻诛一夫纣矣,未闻弑君也!”

    乱军声威大振,百官却是骚动起来,很多人是真的没想到,这些人竟然准备弑君。

    刘虞面色冷峻,踏前一步道:“何进谋逆,逼迫君王,意图封公建国,这已是莽逆之举!莽逆受封安汉公,三年为宰衡,受九锡,又三年为假皇帝,再三年即篡汉建新!太后诛一逆臣,有何过错?何言残、贼?”

    刘虞一通话说的是大义凛然,张璋却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:“原来是太后所为,敢问陛下,太后何在?”

    百官中不少人欲言又止,这生死关头,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太后而丢了性命。但看看前面的刘辩,还是把话吞了下去,左右是皇室家事,且看天子如何决断。

    刘辩平静的道:“朕为天子,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逆!便是太后不杀何逆,朕对何逆也是欲处之而后快!

    且太后为母,朕为子,安能出卖太后所在以求生机?张卿若真的想为何逆报仇,那尽管来吧,且看千载之后,朕是‘一夫’,还是张卿为逆贼!”

    张璋有些讶异的看了看刘辩,摇头道:“既然不是陛下动手,末将自不会行弑君逆举。雒阳诸门皆已关闭,太后是插翅难逃的。

    只是末将还有一言,请陛下静思,若无大将军诛阉宦、抚士人,大汉江山此时可能这般安定?

    今日大将军遇害,末将可以断言,大汉国祚已然不长,天下必将掀起大乱,希望陛下将来不会后悔今日之事。”

    说完,张璋也不管刘辩等人的脸色如何变化,转身带着乱军慢慢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