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黛玉竟也要唱一段青衣,她虽只是远远听过,但仍能回忆起个大概:“恹恹瘦损,早是伤神,那值残春。罗衣宽褪,能消几度黄昏……”

    绛玉不等她唱完连忙推她一下斥道:“你敢是疯了,这也是你能唱的?让母亲知道还不打死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唱得,我唱不得?”

    黛玉不服气地哼道,终于气得绛玉捏住了她的腮:“我嘴严你也嘴严?你告诉我当初是谁被人抓了现行?”

    还是那句话,很多姑娘们越不让看这种戏文就越要偷着看,包括清洁自厉如宝钗那种人都偷看过牡丹亭,但你不能被人知道,否则也不用作人了。

    黛玉是有前科的,“每日家情思睡昏昏”就先不说,前世行令时口不择言摘了牡丹亭的句子,被宝钗逮个正着,虽说间接促进了她们的感情,但这绝不是好事,绛玉必须提前把这种事扼杀在苗头阶段。

    “你拿前朝的罪来判本朝的人?”

    斗嘴嘛,黛玉没怕过的,反正姐姐又不会真揍她。

    果然绛玉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再三嘱咐妹妹,让她管住自己的嘴,千万别再乱说话,其实如今的黛玉也不如前世那般天真,因此绛玉倒没有特别不放心,只是她身为长姐,该有的警告还是要有的。

    “嗳呀知道了!”

    黛玉不耐烦听这些,又回到了之前的话题:“人分虽两地,相思同一处,姐姐为何不齿张生为人?”

    “你号称过目不忘,那咱们就来赌书如何?”

    绛玉不作直解,反而提出这样一个要求。

    黛玉笑道:“自小到大赌书你什么时候赢过?”

    她倒不是自负,绛黛幼时常作此戏,但这种纯考验记性的游戏绛玉肯定玩不过妹妹,不过是寻个借口输给黛玉些东西,这时也是同样的道理。

    “这你就别管了,就以家里父亲藏在第三书架夹层里那部坊刻西厢记为题,我出你答。”

    “哼,放马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