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莎贝拉市郊,罗二带着老崔、张卓文,还有一名土著大兵,下车离开公路,脚步匆匆地进了山林遮蔽的临时监狱,这间在山坳里拉起铁丝网的看押地,关押着五千多从附近村落收拢的土著民众。

    虽然只有一个山地步兵排的兵力作为看守,但散落在四周的保安部附属民兵,却是乐得有趁乱逃离的有心人,这些曾经或许是隔壁村子的邻居,他们举枪击杀时依旧毫不手软,一个“逃犯”能换十美金,死活不论的好事到哪找去啊。

    夜幕下,罗二留下老崔三人,在排长的陪同下,闪身进了满地杂草腐叶的监狱,在排长羡慕的目光下掠过一堆堆拥挤的人群,带着一股冷风来到了铁丝网出口;在他的身后,那缺了一大块的人群,让周围的土著们顿时骚动起来。

    “哒哒哒、哒哒,”架设在两边高地上的机枪,即可刻射出一道道曳光弹,嗖嗖越过头顶的子弹,很快把惊慌的人群镇压了下去;毕竟,那悬挂在铁丝网四周的人头,是他们亲眼见识过的。

    监狱外一顶军用帐篷里,昏暗的瓦斯灯下,罗二若有所思地坐在折叠椅上,站在他对面的,正是那名强壮的土著大兵;老崔和张卓文守在帐篷外,不时偷眼向里面看去。

    “老崔,你说那什么靠山刺管用嘛,长官可是失败了不下十次了,”嘴里叼着雪茄,张卓文把夹克拎在手里,小声地问道;这里已经被征用了,那个脸熟的排长也被打发到了百米外,他问上几句也没大碍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,不过那家伙现在的实力比你强多了,就看长官是怎么想了,”老崔闷闷地回了一声,虽然那靠山刺实在是恐怖的厉害,但他也和罗二一样,对力量的追求颇为不甘。

    但是长官冰冷地拒绝了他的建议,从山地旅选了一个矮个子土著。不惜工本地给他用上了两支烧刀子,随后又是一支断铁刀,庆幸的是,那个土著家伙撑到了现在。

    想想自己亲眼所见的靠山刺,把一个个强壮如牛的大汉。瞬间崩成了一滩滩的碎肉,老崔干涩地咽咽口水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和他一样哀声叹气的,是坐在帐篷里的罗二,思索了片刻,翻手拿出一支断铁刀。“鱼叉,喝下它,”

    “是,长官,”和罗二一样,满脸伤痕的鱼叉。裂开厚厚的嘴唇一笑,小心地接过药剂,弹开瓶塞,仰头就喝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嗡,”不待鱼叉砸吧滋味,小金悄然划过鱼叉的手边,抱住跌落的空瓶子。一个小小的弧线闪过,咯吱咯吱的啃嚼声在帐篷角落里微微响起。

    作为山地步兵旅的一名下士,鱼叉虽然强悍桀骜,但面对长官的指令,依旧是令行禁止,尤其是知晓了这种药剂的妙处后,哪里还有半点的怀疑。

    白天里,在保安部大院众目睽睽之下,他那粗壮的小腿连续横踹,两根腰粗的圆木被拦腰踹断。让他把那撕裂蜕皮般的剧痛抛在了脑后。

    断铁刀的摧残再次撕裂了鱼叉浑身的肌肤,在一声声闷哼的坚忍下,鱼叉满身血渍地熬过了半个小时的冲击,血糊糊的大手接住了长官丢过来的烧刀子。

    看着这个脸上、脖子上布满了重叠伤疤的鱼叉,罗二踌躇地攥紧了拳头。这个意志力强似老崔的大兵,他忽然有些不忍心了,不提那些药剂,就是现在他也是一个优秀的突击手了。

    “长官,”沉默中,坐在地上的鱼叉,扬起结了一层血疤的脸庞,一双精亮的眼睛熠熠生辉,“我可以的,”结结巴巴的英语,却也道出了他的心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