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昭云开口之际,若梨手中的筷子便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有些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“程姑娘,本宫听闻你也有几分才艺,侯小姐独自弹奏未免单调,不若你就着她的曲为我们舞一段?”

    下人们为侯湘瑶摆架放琴,姜昭云的视线又沉沉地钉在若梨脸上,仿佛要将她柔美绝色的脸刺出两个血窟窿。

    虽是询问,可她的声音全没了刚刚的平和,强势之余,还有些许轻蔑。

    裴屿舟抬眸斜了姜昭云一眼,凌厉又冷漠。

    她傲慢的神色僵在了脸上,变得有些滑稽。

    回话前,若梨又忍不住偷偷看向裴屿舟,却正巧对上他明亮的眼眸。

    他眼神里的意思显而易见:没那本事就拒绝,别上去丢人。

    牙关紧咬片刻,压下心底的憋闷和委屈,若梨别过脸,露出柔软的笑意。

    “臣女领命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面色不佳的公主,应得从容。

    若梨的母亲尚在时,忙完一天的活,若晚上还有余力便会在家中小院,在清冷的月色下跳舞,没有乐曲,更没有这般好的环境,也只有若梨托着下巴,痴痴地看。

    长大些以后,她开始跟母亲学,再后来便只剩她一人。

    所以一支舞而已,若梨会,也没必要逃避。

    而且日后她若真的会死,至少也曾留下过一点痕迹,在谁的脑中都好。

    听到她应下,最先变了脸色的却是含霜,她的眸中并非与裴屿舟相似的惊讶,而是漆黑的狰狞,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惶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