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人攀明月不可得,月行却与人相随……”

    吟诵之时,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溢出。

    那晶莹泪光映至白衣女影眼中之时,宛若百年之前,那皎皎明月之下孤独之人的眼眸……

    白衣女影身形一怔。瞬间,空中白绫失了力道,随洛不从空中重重跌落。

    “你究竟是何人?”白衣女影声音百般忧伤,落寞望着地上之人。

    洛不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,兀自叹道,“这首诗,原是诗人对宇宙和人生哲理的思索。未料到,竟被痴情之人引入我妖魔仙冥之界。”

    她拂去落在身上的白绫,缓缓爬坐起来,凝视着白衣女影的眼睛,幽幽说道,“明月朗朗,光彩照人,偏偏可望而不可即,多么令人哀婉惆怅。举樽问月,月既不可得,又何以相随?生生教人朝思暮想、兀自情伤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居然……”听闻洛不如此叙说,白衣女影脸色渐渐呈现惊愕之色,她怎知我心中所思所想?她怎知此诗来处,难道她……

    “其实,前辈您早知我是何人。”洛不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白衣女影,说道,“毕竟我们在此见面,早已不下十次。”

    白衣女影对洛不的回答惊得张目结舌,半晌,方才恍然大悟,“原来你每次……”

    她眼前浮现婼合每每潜入冷宫欢喜织衣的镜头,难怪树上缓缓沁出殷殷血滴,风中回荡凄凄鬼泣,林间飘浮骇人身影,婼合都不曾瞧见,原来并非未见未闻,只是故意视而不见,充耳不闻!

    见洛不点头,白衣女影忍不住问道,“你能告诉我,为什么每次都假装没有发现吗?”

    “我一直深信,紫鹃宫传闻绝非空穴来风。”洛不平静说道,“见过前辈您的人最终死于非命,充分证明您不希望有人知道,更不希望有人打扰。”

    言及此,她凄然一笑,无可奈何地说——

    “偏偏我是万劫不灭之体……”

    “万劫不灭之体?!”听洛不如是说,白衣女影心中暗道,难怪之前这丫头每次闯入,任我如何杀戮,她皆能起死复生。

    转念又想,也罢,她虽是那应琳贱人之后,但从未享受那贱人半点亲情,与我却亦算得同是命运悲催之人。只是为何她……,难道她亦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