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猫碰触到男子身上三重结界之一,因此无法动弹。

    “——好久不见了,苍崎。”男子说。

    “啊啊,彼此彼此,虽然我并不想见到你就是了。”橙子回应道。

    “看来阿鲁巴似乎做得太过火了,本来应该是预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结束这一切……可是没办法,我一个人没办法准备六十四个人的身体。你会在这个城市虽然是偶然,但或许其中也有必然的存在吧?”男子又说。

    “虽然不知道是谁把我们牵引在一起,不过,就是这么一回事吧!偶然这个词便是神秘的隐语,为了隐藏无法知道的法则,而创出偶然性这个词。”橙子回应道。

    “诶……?你们难道都没有听说过概率波这个词吗?”我说。

    概率波,包括物质波、光波等。指空间中某点某时刻可能出现的几率。比如一个电子,如果是自由电子,那么它的波函数就是行波,就是说它有可能出现在空间中任何一点,每点几率都相等。如果被束缚在氢原子里,并且处于基态,那么它出现在空间任何一点都有可能,但是在波尔半径处几率最大。对于我自己也一样,我也有可能出现在月球上,但是和我处在小川公寓内的可能性相比,是非常非常小的。而打破这种可能性的,就是“魔法——平行干涉”,原本是以偶然的形式出现在世界上的可能性,会被塑造成无数条世界线,然后,当每条世界线的结果被世界所记录下来的时候,偶然就转化成了必然,而平行干涉,则是把不同的世界线相互调换,又或者是相互融合的可怕技术,而燕返也是把三条世界线相互融合的招式,不过因为燕返只能融合固定方向的三条世界线,所以它只是一个招式,而不是一个完整的魔法。

    “别在意这些,更关键的是这个家伙吧。”苍崎橙子说转向荒耶宗莲,“这公寓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做的装置?不会是既有生也有死,将这种不确定性汇集成形的箱子吧?捏造一天完结的世界,再收集面临死前那一瞬间炸裂的灵魂,这样的作业没什么效果,老早在几百年前就作出这种结论了吧?就算收集数百个死亡,你的目的还是无法达成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但还有你所无法知道的真实。的确,我总是追寻着死亡的数量,我相信体验过几万个不同人类的相异死法后,在那之中会有通往根源的灵魂扩散。不过,那还是无法到达万物的大元。用那个方法所能到达的,只有单个人类的起源而已,无法走到人类总体的起源。而且重要的不是死的数量,而是死的质。要追溯本源的话,死亡的种类也有相当大的差别。我将可能的死途大致分过类,结果总共接近六十四种。在这里所集中的人们,便是背负各种种类的死。真要说的话,这里是世界的缩图。终究会从八卦单纯化为四像,而最终是为了到达两仪。”男人说。

    “哼,世界变成单一真有这么好吗?荒耶,光与暗并不是因为敌对而被区分,是因为它们包含最多事物的属性才被分开。所有万物变为一个很孤独,所以才会划分为多样化,你只是无法容许这一点罢了。调查各式各样的死,专注地研究各个人生,并将其化作自己的东西蓄存起来。连我的死也一样,你已经将名为苍崎橙子的人从诞生到死去,化为知识保管在脑髓的角落吧。虽然要如此检定人类的价值是个人的自由,不过那可是阎罗王的职务啊。对于身为人的你来说,那只是不断吸收死亡的地狱罢了。”苍崎橙子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个理论不对吧,划分为一与划分为多,本来就不是什么矛盾的事情啊,苍崎橙子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说得对,而且,不管是地狱还是天堂,接近真实的事还是不会变。”荒耶的话中毫无迷惑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要打开通往根源的道路吗?但是要怎么做?就算不张开魔术结界以证明自己不是魔术师,也骗不了人类的意志。只有魔术师才能用近代技术造出结界蒙蔽事物,这栋建筑物的确可以打开道路,因为这是太极图的体现,洞一定会开启,但首先从那洞里出现的东西,会是人类守护者。我们既然以自我的身份存在,绝不可能胜过那玩意。”苍崎橙子说。

    “……抑制力已经发动了,就拿住在这里发生的事来说吧,毫无理由的碰上犹如被附身般的行窃男人,还碰到上班女子遭遇这里从没发生过的杀人事件。我明明已经将自己的行动压抑到这种程度,抑制力却还是发动了三次。不过这也到此为止了。我纵使无法更加接近根源,也不会让数次的失败白费。虽然能够不惊动抑制力开启道路,但还是不可能骗过那个东西。就算要找出打倒抑制力的方法去打倒抑制力,那个东西还是会带着更强的力量出现。结论只有一个——就是我没有才能。”第一次发出带有情绪的声音。黑色的男子看着下方的魔术师,“抑制力会这样拼命阻止人前往道路,是因为那乃是人所不能取得的力量、这种行为也是造成回归虚无的原因。人类的个体若是完成,生存的意义就会消失。但各种人类却只为了生存下去的**而无意识的拒绝它,所有的人类在以人类身份思考时,变成比动物还要不如。明明为了完成而生存,却为了生存而拒绝完成。人的起源,就是这种矛盾开始的。那么为什么会有到达根源的人呢?答案很简单,不是有可以到达的方法,只是有已到达之人。不论学习再多智慧,魔术毕竟是后天才能得到的东西。才能就是这么一回事,差别就在诞生时有或没有、被选上或没被选上罢了,那是从出生时就已经与根源连结的人类啊…虽然灵长已经太复杂、种类太多,距离根源也已经非常遥远,但偶尔还是会有直接从根源中诞生的人。与根源连结而出生的无色灵魂,那就是唯一能够到达根本的存在吧?那么我只要找出哪个就好了,为了把那个找出来,我花费了十年的岁月。”

    “这就不对了,不是为了生存而拒绝完成,而是不拒绝完成的大多数都已经在完成的道路上成功了或者失败了,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拒绝完成的而已。而且,既然人都直接或是间接地来自根源,而且也存在着不希望回归根源的人,那么理由就只有一个,那就是根源并不认为所有出自根源的存在都必须回归根源,不希望回归根源的意志也来自于根源本身。”我表达了我的不同意见。

    “根源本身是没有意志的,当然不可能认为所有出自根源的存在都必须回归根源。”男子说。

    “那么也就是说,是否回归根源,只取决于每个人本身的意志,你是这样认为的吗?”我说。